05-23-2013

這一次回台灣的主要任務之一,就是把我留在台灣的東西打包,準備好寄到 Lincoln 去。

妹妹的小學同學──和我們家認識數十年的好朋友聽到我回來,特地來我們家看我。她帶來了最近很紅的香帥芋泥蛋糕卷,我們佐著紅茶,邊天南地北隨意聊。我打包到一半,房間亂得像遭過小偷打劫一樣,她隨口問了我要帶哪些東西去美國。聽到我打算要把房間清空,她露出了悲傷惋惜的表情說:「妳爸、媽怎麼辦呢?他們一定很捨不得妳。」既然我已經決定在 Lincoln 定居,在娘家還保留著一個房間是沒有意義的。雖知道這不過是感情上的放不下,我卻無法反駁。

一年前與蘇小妹相遇,很快地,我們兩個人便一刻不停地大步朝向我們的未來邁進。腳程走得快了點,我的重心從生活了幾十年台灣的娘家一下子移轉到遙遠的 Lincoln 。讓我的家人有點措手不及,再怎麼捨不得,娘家仍然是笑著祝福我們兩個。雖然捨不得親友及故鄉,我還有蘇小妹及值得期待的未來在遠方等著,只能說,我實在是太幸運了。

在房間裡,我望著數十年累積下來的點點滴滴,我該如何打包呢?整理了 3 個多星期,只見我的房間越來越亂,我三心兩意地將放進箱子裡的書、物品等搬來搬去,問着自己:「重要嗎?該不該帶去?」許多再也用不到的陳舊物品,想丟掉或回收,但一拿起了,我便放不下。

摸著一個歷經歲月的小壓克力盒,裡面塞滿了捲成煙草般的小紙片,那是我高中時和同學們在課堂傳來傳去的小紙條。攤開來一看,青澀少女時期的歡樂時光,彷彿幻化成斑爛的彩蝶,再次在我心底翩翩飛舞著。

一邊尾巴缺了一角的玻璃熱帶魚書鎮,是大學畢業時,學弟妹集資買的禮物。還有同事送的禮物、家人買來幫忙打氣的小東西......往昔的酸甜苦辣,透過這些充滿痕跡足以功成身退了的物品,強烈地敲擊著我的心臟。

Kahlil Gilbran 紀伯侖在『The Prophet 先知 』的第一章:船來了,說:「我怎能安心地離開而不哀傷呢?不,我無法離開這城市而心靈不負傷。......今天我脫掉的不是一件外衣,而是用我自己的手撕下一層膚皮。......我很樂意帶走這兒的一切,但我怎麼能?......蒼鷹也得孤獨地飛掠太陽,不帶他的巢。」

翻着書架上這本高中時買的、歷經了歲月的舊書、上面還有我用筆標註的重點。它恰恰地說出了我的心聲。我是到了該離開這舒適的巢,盡力飛向藍天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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