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3-2015

蘇小妹這兩天到 Washinton DC 開會,這是我搬來美國兩年第一次單獨一個人在家過夜。

我從小在台北長大。在台北的住屋,大部分是公寓式或者是大樓式。這兩種建築都有一個相像的特點:只有一道大門可以進出。因此,只要盯住大門口,便掌握了出入的關口。我還未出嫁時,在台北家裡,我總是坐在餐桌背靠牆、面對門口的位置。只要我在家,那個位置便是我的寶座,沒有人搶得過我 ( 我可能是古時候的守城門人轉世 )。

搬到地廣人稀的 Lincoln 來,最不習慣的一件事就是這座有院子的木造兩層房子佔地太大出入口又太多。這麼多個出入口,我應該盯哪一個呢?蘇小妹微笑着告訴我:「時間久了妳便會習慣。這裡是治安良好的平靜社區。我曾經門沒關好,回到家時門是大開的,但後來一點事也沒有。」這麼說來,Lincoln 可比孔子治理之下夜不閉戶的魯國囉?

雖然如此,我這個城市佬還是本能地對開闊房屋不放心。白天還無所謂,陽光下的 Lincoln 看起來安全明亮;但是等夜幕籠罩大地後,玻璃窗外則似乎變成另一個世界,只要略有點風吹草動,我就會緊張得睜大眼張望,要蘇小妹查看。

話說回來,這次蘇小妹出門讓我的心情有點興奮,又有點緊張。興奮的是:我可以重溫單身生活,享受一個人在家裡滾來滾去的感覺。緊張的是:我是否能克服「開闊恐懼症」,夜晚一個人孤身在家呢?會不會整晚守夜,精神緊繃睡不著呢?

於是送蘇小妹到機場搭飛機後,我便匆匆趕回家來感受一個人當家的感覺。丈夫不在家,我懶洋洋地把物品隨手亂丟,將客廳弄得亂七八糟:茶几上隨便攤著好幾本書;將枕頭被子搬到客廳沙發上,做好在客廳打地舖睡覺的準備 ( 客廳沙發至少可以隨時掌握到正門、車庫、陽台這三個出入口的狀況,我會比較有安全感。 );一個人同時使用兩、三個茶杯,全堆在茶几上。

同時,不必在傍晚時分期待蘇小妹回家,也讓我失去了時間感;吃飯不定時,一整天就這樣窩在沙發上。晚上看電視時,我一個人舒服地獨佔寶座,不需要和蘇小妹擠成一團。

逍遙自在的時間過得很快,第一次獨自在家的夜晚來臨時,我發現自己竟然瞌睡蟲來襲,對於孤身就寢這件事一點也緊張不起來。此時,蘇小妹也恰恰結束了一天的活動,回到飯店房間。我在臥室裡和蘇小妹透過 Skype 聊聊天,互道晚安後,平靜地獨自睡著了。

一回生,兩回熟。接下來兩天我也輕鬆愉快地度過了。

第三天晚上,我收拾好散亂的客廳後開車到機場接蘇小妹。兩、三天不見的我們,邊開心地聊著分開時彼此的經歷,邊驅車回家。

回到家,我們忙完整理行李、吃晚餐等事之後,一起歪倒在沙發上看電視。我們屈起腳來斜躺在一人躺寬敞、兩人則嫌略擠的沙發上,我靠著蘇小妹的肩膀,那柔軟度比起沙發是硬梆梆得多了,我只好辛苦地扭動著好調整比較舒服的姿勢。但不知為何,這熟悉的感覺卻讓我嘴角上揚。我微笑想著:「還是擠在一起看電視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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