茄子

01-01-2014

當年蘇小妹還是個光棍的時候，對節慶等日子不太在意，每天只是潛心於研究。等我搬來 Lincoln 之後，他才開始注重節日，隨著日期安排慶祝活動。

大家心裡一定認為是我把他帶壞的。若真如此，那就大大地冤屈草民了。我可是個很懂得自得其樂，自己窩在沙發上消磨，卻溫柔鼓勵夫婿赴京趕考的賢內助啊！只是，蘇小妹體貼我，安排兩人一起慶祝的心意，我感受到了。

2013 年尾及 2014 年頭可說是我們兩個社交活動的高峰期。從聖誕節開始，約莫隔個兩天就有個或大或小的約會，讓我應接不暇，開心得不得了。這兩天的安排是 12月 31日要到 Vinod 家聚會，隔天 1月 1日晚上則參加一位蘇小妹很尊敬的前輩家裡舉辦的 Party 。

無奈，蘇小妹不知何時被流感侵襲，從 12月 31 的早晨開始便十分虛弱。我這個家庭密醫，只好把所有行走江湖的絕技傾囊施展出來，悉心照顧著倒在床上昏睡的蘇小妹。他睡了大半天才醒來，眼看晚上是不可能恢復精神了，我們趕緊打電話告訴 Vinod，蘇小妹晚上出不了門了。 Vinod 比我想像中的還要緊張。原來是蘇小妹很少生病，這一次卻病到不能實踐諾言的程度，Vinod 認為應該是非同小可，一直問著，需不需要請他妻子開個藥過來 ( Vinod 的妻子是位優秀的內科醫生 )。我請他不用忙了，並謝謝他的好意。

蘇小妹除了被家庭密醫灌溫開水、喝熱雞肉粥、喝特製花草茶、吞維他命C、喝薑檸檬蜂蜜水、上廁所等之外的時間都在睡覺。晚上短暫地起床晃一下又是早早睡了。

 1月 1日早上一起床，我便關心著蘇小妹的情況。蘇小妹掙扎著告訴我，他覺得好多了。同時他又提到，晚上的 Party......我知道他希望趕快恢復精神，晚上帶我去參加。怕他講話吸到冷空氣會咳嗽，我截斷他的話：「不用擔心 Party 的事，就算你晚上有精神了，我也不要你出門。這麼冷，不要出去吹風。」 (今天的氣溫是攝氏零下 12 度左右，對一個病人來說太嚴峻了。) 他點點頭，又繼續睡了。

很不巧地，早上開始下雪。雪愈下愈大，直到中午還是沒有停止的跡象。蘇小妹還沒醒來時，Vinod 的妻子打電話來關心我跟蘇小妹的情況如何，並說可以順路彎過來看看蘇小妹 (有個好朋友是醫生，實在是令人安心不少 ) 。不過家庭密醫非常自傲，認為蘇小妹在我的照料之下大有起色，同時大雪之中也不想麻煩她，便謝謝並推辭了。

晚點蘇小妹起床了，聽說 Vinod 的妻子要來看他，卻被我推辭，大感惋惜。讓我這個經驗老道的密醫臉上相當無光 ( 咱家么妹自小起動不動就發燒，身為大姊的我可是有一整套的完整照料秘訣 )，不過我很有修養地說：「萬一沒有起色，再麻煩人家吧！」

再等一會，雪終於停了。我看了一下窗外，便開始裝束準備出門除雪。移師到客廳沙發上休息的蘇小妹掙扎了一下，無奈他虛弱地連要舉起杯子喝水都頗為辛苦，只得繼續躺下。

第一次出門除雪，我其實是有點躍躍欲試。我把所有能穿上身的衣物都披掛上了，還戴上口罩防寒。可惜，攝氏零下十幾度的低溫沒有想像中的簡單。口罩被溫熱的呼吸弄得溼答答的又迅速結冰，戴了雙層手套的手指頭馬上就痛得讓我想一根根咬掉。還好約 3 吋厚的積雪是乾性的，我可以把車道上的雪直接用除雪鏟推到草地上，甚至用掃把也可以掃得動 ( 若是濕性雪，會很重，必須一鏟一鏟慢慢鏟 )。我趕緊推一推便衝進屋子。回頭看除過雪的地方，亂得像狗啃過，不像蘇小妹平常除得乾乾淨淨，但也只能將就一下了。經歷過後，我也更明白蘇小妹平常除雪的辛苦。

在 Lincoln 的社交生活一向平淡而單純，年尾年頭的 Party 算是年度的大事，蘇小妹卻不巧病倒了。連著兩天，我除了照顧他就一個人在客廳閒晃。錯過了這些 Party，我卻一點可惜的感覺都沒有。 

和動不動就頭痛、肚子痛、毛病一大堆的我比起來，蘇小妹一直都是比較健康，而負責照顧著我。雖然我希望他繼續保持健健康康，卻也很高興他生病時我能在身邊照顧。同時，能擔負起出門除雪的任務，也讓我覺得自己是個當家的硬漢而得意不已。

2014 的新年，就在蘇小妹生病中悄悄度過。雖不是我們預定的計畫，不過，這也是人生。

而我們依舊會快快樂樂地迎接新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