茄子

01-24-2014

記得我小的時候，爸爸因材施教，會依照我們姊妹的性格，各選文章讓我們背。那一次我背的是麥克阿瑟《為子祈禱文》；妹妹則是要背《朱子治家格言》。那幾天，只見她搖頭晃腦，反覆背誦：「黎明即起，灑掃庭除，要內外整潔......」後面我就不記得了。

只知頭不知尾地，我有了一個根深蒂固的觀念 - 若成為主婦，首要任務便是要每日打掃，才能打理出一個窗明几淨的乾淨家園。反觀蘇小妹，在氣候乾燥且空氣潔淨的美國中部生活了幾十年，長期是王老五的他，養成了差不多就好的衛生習慣。由此可知，我們夫妻倆對維持居家環境應付出多少勞力以及整潔標準的看法，有著相當大的差異。

不過，在一起生活久了，龜毛的我也漸漸變得越來越大而化之。而且接下來，我忙著寫網誌，忙著上課，也沒有心思繼續在家事上龜毛。我從剛搬來每天拿著抹布、海綿洗洗刷刷，變成到一年裡打掃的次數屈指可數。再加上家裡現有的吸塵器十分老舊，我使喚不動，每次要用吸塵器清理地板都得勞駕蘇小妹，更讓我意興闌珊起來。

去年感恩節後『黑色星期五』的隔天，我們用很棒的價錢買了一台 Dyson 的吸塵器。開心之餘，我們想起很久沒有大掃除了。於是隔天便像是要把屋子翻過來一般地徹底打掃了一番。

大約一個星期後，我看到地板有點髒，拿起新買的吸塵器吸地板。蘇小妹看到了，問我：「我們不是才徹底地打掃過一次房子嗎？」我覺得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地板有點髒，所以我順手拿吸塵器清理一下地板啊。」

蘇小妹依舊振振有詞：「我們才剛打掃過啊。我們上次之所以會打掃得那麼清潔就是為了要維持一段時間，如果妳現在又花時間打掃，上次的打掃不就沒有意義了？」

我：「怎麼會沒有意義？打掃乾淨住起來不是很舒服嗎？」

蘇小妹：「是舒服，但是我認為不需要浪費那麼多時間在這件事上面。而且平常地板比現在髒妳也沒有打掃啊！妳的行為很不一致。」可惡，林伯才偷個懶而已就被你拿來說嘴。

我：「以前的吸塵器不好用，只有你才能用，我根本扛不動，打掃很不方便啊！」

蘇小妹：「這麼說來，我們買這台新的吸塵器並不能減輕我們的工作量，反而會增加打掃的時間。這不是我們買這台吸塵器的目的。」

我覺得煩了：「新買的好用吸塵器不拿來用，那要拿來幹嘛？打掃乾淨不是很好嗎？」

蘇小妹：「好吧。我不希望妳花太多時間在打掃上，妳的清潔標準是如何？訂出標準、打掃的頻率，我們一起打掃吧。」你這個機器人有沒有搞錯！整理家也要搞個 SOP 嗎？ 覺得髒就打掃啊！訂這些標準比打掃還麻煩吧！

我的打掃興致，到這個田地已經完全被破壞殆盡，但為了面子，硬撐著把吸塵器在地毯上來來回回拖動個兩、三下便草草收起來。

於是，那台新買的好用吸塵器來到我們家後，它的命運和舊吸塵器差不多：大部分時間是安安靜靜地隱身在櫃子裡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