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1-2014

在我的心裡,最浪漫的理想食物來源是如同動物們在野地裡覓食;其次為自家的收穫;再次為親朋好友農場分送;而到市場買菜則為最末。又由於打獵這檔事,我這個從台北搬到內布拉斯加州 Nebraska 的城市佬沒膽做,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戶外尋找野菜、野果的蹤跡。去年已經在林肯 Lincoln 公園裡找到了野生的桑樹林,因此現在我的重心是放在野菜類。

我就憑著圖片不太清晰的指南書,及 Google 的幫助,在 Lincoln 的草原、樹林、小山坡、水塘邊、自家院子,四處亂摸亂找。

找了這麼久,目前我在 Lincoln 最常見到的可食用野菜是蒲公英及酸模。

蒲公英,依據我的調查它是非常好的植物,全株皆有用處。金黃色的花可以釀酒、泡成花茶、加入沙拉中;嫩葉可以作成沙拉或熱炒野菜;根部曬乾了可以當作咖啡的替代品,還能夠治胃病,它唯一的缺點就是生命力太強,春風一吹起就滿山遍野黃花怒放。

酸模,書上說葉片帶有滋味很好的酸氣,將葉片搗爛塗在患部可以緩和皮膚疾病的疼痛;喜愛以香草入菜的英國廚師 - 傑米‧奧利佛 Jamie Trevor Oliver 也推薦在廚房種酸模作沙拉。它的缺點,同樣也是生命力太強了。

而蘇小妹在美國生活久了,不時興吃野菜這回事,他最怕我學神農氏嚐百草嚐到一命嗚呼。他傾向信任大量化生產及在市面上流通販賣的食物。他認為,經過市場及各機關的驗證,總是比較保險。他反野菜論的主要論點為:「如果這些野菜真如妳所說的這麼好?為何在市場上沒有賣?」

你這個傢伙!中『資本主義 - 市場經濟』的毒太深了啦!又,跟這傢伙生活在一起,腦筋要動得快,每天都得像在辯論社一樣爭論個不休,我真想輕鬆一點過生活啊!

我只得將理由在腦中迅速轉了一圈後振振有詞地回:「因為這些野菜到處都是,誰要到市場買?」

他又毫不放鬆地問:「若是如此,為何這麼少人採來吃?」

我趕緊回:「因為現代人胃口都被養壞了,喜歡鮮嫩多汁又甜美,經品種改良過的食用蔬菜;這些野菜都帶著苦澀味及草味,只有像我這種愛吃苦菜的人會識貨。」我還舉『黑甜菜』的例子來解釋:在台灣時我很喜歡這樣微甘帶苦的野菜,不過在台北很難看到,在鄉下則很多人吃。

他說:「那麼苦瓜為什麼有人吃?」你這傢伙!是蘇格拉底的傳人嗎?這麼多問題!

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苦瓜也經過改良啦!雖苦但不澀。」

蘇小妹還有一個最有力的反對理由,他認為外面野生的植物可能被汙染。汙染?!我不相信。

他說:「 林肯的家家戶戶為了草地美麗,往往下很重的除草劑、肥料,一下雨,這些化學藥劑就到處流,水、土都可能受到汙染。」我大力反擊:「照你這樣說,我們吃的每一樣東西都被汙染了,即使在自家種菜也不安全,那我們還能吃飯麼?」

他也承認這太嚴重了,但他又繼續:「這草有可能被灑農藥了而我們不知道。」滿是雜草的草原有灑農藥?我回:「你知不知道,市場上賣的蔬菜農藥才是高的嚇死人?只是它們經過檢測,控制在暫時吃不死人的劑量而已。」

蘇小妹只得點頭承認,改用柔情攻勢:「妳的健康很重要,我們家院子也種菜了,妳還是不要作這些冒險的事吧。」

這招厲害!我無話可回。同時,有次和蘇小妹出門散步,我趁他不注意偷偷採一片酸模葉嚼了,實在不怎麼好吃。一點也不像書上說的好滋味!這點也讓我對在野地覓食的熱情暫時降了溫。

只是,我的習慣還是改不過來,出門散步時眼睛依舊到處張望,喃喃自語:「這個可以吃嗎?」

所以,每當我腳步稍稍遲疑,眼光定在某一個點時,蘇小妹就會未卜先知地說:「走吧!這個是不可以吃的。」

PS. 有一位網友提醒,照片裡我以為是酸模 Sorrel 的植物,其實是車前草。我再次查證後發現他說的沒錯,這是一種叫做 Broadleaf Plantain 寬葉車前草的植物,雖然也是可以食用作藥的植物,不過味道和 Sorrel 相比差得多了。

也難怪蘇小妹總提心吊膽怕我嘗百草被毒死,這麼冒失還能活到現在,真是祖上有積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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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有用的蒲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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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就可以找到酸模的蹤跡。菠菜般的葉片及穗狀花序是其特徵。那時我弄錯了,其實這是寬葉車前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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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酸模。圖片來源:http://pws.niu.edu.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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