茄子

08-24-2014

依稀還記得當時期盼著放長假的心情，才一眨眼，暑假就已經快要結束了。今天是暑假的最後一天，明天開始蘇小妹就要到學校上課。不單只蘇小妹對假日時光飛快地流逝感到無奈，就連每天在家的我都感到依依不捨。

假期最後一天，邀請娟及男友來家中午餐。我簡單地煎了薑燒豬排及烤櫛瓜做沙拉，再加一道我常做的蕃茄莎莎醬配玉米片當點心──正好消化掉產量過剩的蕃茄。

娟他們也帶了一個自製的 Quiche 法式鹹派來。我讓娟自己到陽台摘了一點薄荷，放進冰水裡當飲料，很家常的午餐便開動了。

簡單的食物搭配輕鬆地閒聊，正適合暑假的最後一天。吃飽飯，大家邊吃點心邊聊一會，便散會了。娟他們倆也要回家為新學期做準備。

送娟出門後，我和蘇小妹收拾一下，清洗完盤碟便懶洋洋地去午睡。

不知蘇小妹是否終於體會到我慵懶度日的生活哲學之精髓，一向珍惜時間的他也選擇了兩人閑散地依偎在床上午睡來把握暑期的最後一天。若是以往的他，應該是會選擇到戶外走走吧──也有可能是因為天氣實在太熱了，不宜外出。

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蘇小妹的呼吸開始變得平穩，接著他就把頭靠著我的手臂睡著了。見他睡得很熟，我也淺淺地睡著。恍惚間，不知誰動了一下，兩個人一起驚醒，發現他竟然在我的手臂上滴了一灘口水！他很不好意思地抹抹嘴邊，拿起面紙擦乾我的手臂。

這情景讓我想起青少年時的往事。記得小我七歲的么妹小時候很會撒嬌，身為大姊的我在十七、八歲時常常帶著她出門。她在車上總愛睡覺，也總愛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睡得唏哩呼嚕的。她的頭有點重；肩膀上掛了一個頭也不方便扭來扭去，讓我的坐姿大受限制；最考驗我耐心的一件事則是她睡著了還會流口水。青春期的我為了看起來顯瘦一點，出門總愛穿深色衣服；因此，下車後走在路上，我肩膀上那十分明顯的一大灘口水漬，常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即使很窘，即使肩膀痠痛，見到她那迥異於平常的無邪睡臉──這臭小鬼正是俗話說的：睡著了像天使，醒了是鬼靈精怪的小惡魔──我總是不忍心叫醒她。反將僵硬的肩膀再挺直一點，好讓她睡得更安穩；下了車，也只是苦笑著拿起手帕，效果不彰地在溼答答的肩膀上擦來擦去。

想起來，那個當年愛哭愛鬧的小鬼頭，現在也已是三十多歲的大姑娘了。

我看向蘇小妹，笑他跟么妹小時候真像，說完了我還笑得止不住。一方面他那像小孩子的模樣實在很有趣；而另一方面是，平常都是他在看頭看尾，我則毫不擔憂地呼呼大睡，今天卻難得地立場顛倒了，讓我很得意。

我們倆再留戀地懶散了一會，蘇小妹跳下床說：「不行！越懶會越沒有精神，出門走走吧！」說得沒錯，我只得溫溫吞吞地起床，跟蘇小妹出門去採買雜貨。回了家，組裝、整理買回來的物品；晚上吃了晚餐略作些休息便早早洗了澡上床睡覺。

以前在職場衝鋒陷陣時，每次放完過年的長假，假期結束前都得先好好地心理建設一番；沒想到，從上班族退役之後，現在也得做起收心操。

不過，如同在每周辛勤工作五天後，接下來享受的周末總會覺得特別甜美；而同樣地，殷殷期盼了一個學期的暑假，度過時也會更值得珍惜。若人生日日都是放假日的話，假期也會變得不值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