檳城之旅──藍色大宅──張士弼故居 @ 茄子

05-09-2016

今天是我們在檳城的最後一天。今天只和司機 David 約好下午來接我們到檳城機場，上午都是自由活動時間。話說到在檳城旅遊的這四天，每天都披星戴月行程滿檔，我還真有點吃不消。想當然耳，精實的大姑及二姑對於這半天多的自由時間也不放過，她們堅持一定要留時間到有名的藍色大宅拜訪。

我的心情相當矛盾。我既想閒散一點度過在檳城的最後時光，但在聽到大姑、二姑討論飯店附近值得去的地方時，又難免覺得心癢難耐。

本來蘇小妹及我是打算，這個上午就讓我們陪公公找個涼爽的地方坐，大姑及二姑去參觀就好。大姑及二姑則認為這裡是喬治市有名的必訪景點之一，據說建築很美麗，錯過可惜，大家還是勤快一點，過去吧。

最後，她們倆既擬定計畫又敦促，大家還是在炎熱的天氣下出門了。

我們先到了顛倒博物館，度過了一段有趣的時光，接著再走到藍色大宅時是十點多。門口守衛告訴我們，導覽十一點開始，要等到導覽時才能進宅。啊？我們雖知道導覽時間，倒沒想到不能預先進入。守衛告訴我們，可以先到隔壁的巧克力博物館吹冷氣、消磨時間。

等時間差不多時，我們回到藍色大宅，進入大廳等待導覽員。等待期間，我們只能在大廳及前院，不能進入內部。

我在大廳走動並閱讀文宣後才知道，這裡是清末民初南洋首富張士弼的故居。這座大宅目前改裝成一座旅館及餐廳。我感到很疑惑，既然是旅館裡還讓一大群人走來走去導覽？住在這裡的客人一定會感到很不自在。

等待時，我在大廳的古董椅坐下。這些據說是當時大宅裡的傢俱。百年以上的高級骨董傢俱能這麼任意坐下？我坐下時，椅子的接楯處有點搖晃，我感到很心疼，因為這張古董椅若沒有好好維修是撐不久的。但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端正坐好，避免晃動椅子。

等了好一會，導覽員姍姍來到。她是一位體型瘦小的中年女性，帶著我們進入內院。她用英文導覽，聲音既輕又弱，即使戴著麥克風也幫助不大。我辛苦聆聽一會，發現她說話的內容實在太冗長瑣碎，便離開她自己走動。

之前聽導覽員說一些故事，再加上牆壁上懸掛的文宣海報，我拼湊出這座大宅的故事，相當令人玩味。

張士弼清朝末年生於廣東，年輕時很貧窮，他發憤出海到南洋，歷經辛苦後成了富可敵國的大富豪。他的足跡很廣，遍及南洋。私生活也同樣豐富，共有八個妻子。他就是中國第一個引進葡萄酒樹種並開始釀造葡萄酒的有名張裕酒廠創辦人。

這座宅院是蓋給他最疼愛的第八位妻子。當年七十多歲的他娶了二十二歲的第八位妻子，年邁的他為了怕宅院被賣掉，立下了一個規矩，這座宅院在子女生前不能變賣。

可惜，他的子女打出生便過慣嬌貴日子了，從來沒有工作過又不懂得守成，很快就把財產敗光。最後一個子女還沒過世之前，這座宅院就已經荒廢毀損得非常嚴重。他的最後一個子女於1989 年過世，宅院於1990 年賣出。賣出前，大宅內除了住著他的後代之外，還有三十四家擅自佔住的非法住戶。

哇！不愧是首富的大宅，一間宅院竟可以住進三、四十戶人家！

我把忙著拍照的蘇小妹叫過來，告訴他張家的故事。我們兩個都認為那導覽員很失敗，這麼好的題材可以講到大家都覺得悶。蘇小妹說，那導覽員悶到讓他在聽講時站著睡著了！而且他認為導覽員主要是在炫耀自己的風水知識，根本不是在導覽。(據說那藍色大宅蓋在附近風水最好的地段，並在建築時也很講究風水。導覽員在導覽時，卻驕傲地指出許多她認為錯誤的地方。)

我雖脫隊，但眼光總是注意著導覽員，想知道她會不會帶我們離開這個中庭到別處去參觀。一直等到她身邊的幾個人也散去後，我才死心並了解，沒有再其他地方可以看了。

大宅裡大部分的區域都擺上紅絨欄杆，限制了參觀遊客的走動範圍。我走向通往其他院落的通道，那是屬於住宿旅客的活動範圍，我們不能進入。我將上半身越過紅絨欄杆探向裡望，瞄到另外一個漂亮的中庭，有一個年輕外國女孩悠閒地坐在椅子上。我不甘心地伸長手，勉強用相機拍了幾張裡面的照片才離開。

和其他人會合時，大家都覺得花錢買門票很不值得，也對這裡的做法很不滿意。不僅是住宿在飯店的客戶沒辦法安心享受庭院，得忍受著遊客們探頭探腦張望、甚至拍照；而來參加導覽的遊客們也僅能拘束在一個小中庭裡逛，看不到大宅的全貌。這真是個讓每個人都不滿意的安排！

大姑幽幽地說：「難怪那時候問 David 從飯店怎麼過來，他的反應不甚鼓勵。以後知道了，David 沒有推薦的地方就不要去！」哈哈哈，我想，就算 David 力勸我們不要來，我們應該還是會來吧。畢竟這裡是檳城地標名氣太響，大宅的外觀又非常吸引人。

離去前我再看一眼鮮亮的藍色大宅，我想，這就是所謂的「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若是沒有親眼看見這寬廣美麗的房屋建築，張氏的故事即便是再曲折傳奇我也會覺得不過爾爾，不太放在心上；親自來看了這棟有名的大宅，張氏的故事則像是活了起來，讓我不勝唏噓。

人生沒有永遠的富貴，就算是有幸生來便坐擁金山銀山，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很值得我們殷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