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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2017

Lincoln 這裡,除了松、柏、杉樹等長青樹外,差不多從初秋時刻開始,大部分樹木的葉子就會開始凋零飄落。

等到這個隆冬時候,樹木的葉子已經掉得零零落落。少了濃密的綠葉遮蔽,樹的骨幹毫不保留地展現出來。

我愛樹。我認為一棵樹在甚麼時候都美。當新生枝枒冒出頭的嫩綠模樣、枝葉繁茂的濃綠模樣、隨著秋風轉成五顏六色的絢麗模樣,這些美景固然可喜,但是,在我看來,只剩光禿禿的枝幹,也是別有一番風情。

這一季美國中部的冬天來得不留情地快,一到十二月便急急下了第一場初雪。白雪來得悄無聲息且有效率,很快便覆蓋大地。無論是房屋、草地、庭園的雕像造景、樹梢、停在屋外的汽車,全被撒上一層白雪。

與丈夫一起出門。在雪地開車容易打滑,需要比平日更加專注,因此丈夫顯得沉默。我則自顧自觀賞車窗外的景色。

陰沉的天空下,事物的輪廓看不太清楚,同時,眼前的畫面也沒有幾個顏色,除了皚皚一片白色之外,沒被白雪覆蓋的地方,則像是用灰階列表機印出來一樣,僅能分辨出深深淺淺的黯灰色。

我突然覺得這景象像水墨畫,而畫中最為嫵媚雅致的部分則是路旁的樹。

這些樹每一顆的模樣都不太一樣,但美麗的姿態又很神似。堅實的樹幹是深沉的灰色,從樹幹伸出的粗壯枝幹構築了基本結構,再從枝幹延伸出纖細密布的樹枝。朝上劃出弧度的枝幹像是在向天空祈禱,襯著雪白的背景,優雅而空靈。

我看得入迷,不禁將臉湊近了車窗。

接近家附近的鄰居門口,我突然看到一棵樹,樹上的葉子還密密麻麻地。我稀奇地「咦」了一聲。

丈夫問:「怎麼了?」

我說:「都這個時候了,這棵樹的葉子還這麼茂密呢。」

聽我這麼說,丈夫也抬起視線看向樹梢。

等車子駛近了,我們這才看出來,原來那些葉子不是葉子,而是這裡常見的藍頭黑鸝鳥。一大群體型嬌小的黑鳥疏落有致地蹲在樹枝上,這樣遠遠望,還真像是這棵樹長出葉子來了!

一隻隻藍頭黑鸝鳥蹲踞在枝頭微微晃動,這幅靜止的水墨畫像是活了起來。

我忍不住微笑。

這城市嚴寒的冬日很難熬。寒冷的日子裡不宜出外活動,將人困在屋內;陰沉的天氣教人心情鬱悶;要是遇到下雪天,更是交通不便,還要在凍死人的氣溫下剷雪。

但是,看到這樣的景色,我又覺得這裡的冬日也是有它獨特的美。

每一件事都有正負兩面。身處其中,我們可以選擇對負向的部分逆來順受地度過;也可以選擇將眼光正視於事物正向的那一面,笑著接受。

 

本文亦刊登於2月13日的世界日報副刊冬日的水墨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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