茄子

08-20-2013

掐指一算，我來到 Lincoln 已經 10 個月。在這一段時間呢，我要嘛是剛搬來需要時間適應，要嘛是冬天太冷，接著要回台灣，從台灣回美國又要重新再適應一次。總之，我懶洋洋地玩耍了快要一年。新的學期即將開始，我決定到蘇小妹的學校上英文課程。決定上哪一堂課之前要先測試我的英文程度。當我知道這件事時，測驗時間就在隔天下午。離開學校數十年的我對考試已經超級陌生了！Gosh !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雖然只是為了知道上哪一級課而測驗英文程度，不像聯考那樣的性命交關，可是考不好也是會羞憤交加的啊。

懷著忐忑的心情，我提早到考試場地等。監考的老師、工作人員等都非常親切而幽默，讓多年後再次經歷考試的我心情輕鬆多了。經過了報到等等手續後，考生們都坐定位了，監試人員開始發表格、答案卡並開始講解測驗流程。我的右手邊坐了一個來自合肥、愛聊天、無憂無慮的快活胖小子。他聽到監試人員和我的對話，知道我是台灣人，一有空擋就告訴我：「你們的男籃在亞錦賽把我們打趴了！」「台灣很美吧？我爸、媽去過，他們說很棒！有機會我也要去台灣玩！」「妳左手邊那個學生是阿拉伯人，他有十個兄弟，十個姐妹。哇嗚！ 他爸爸有21 個子女耶，雖然是 3 個太太生的，這也太牛了！」擔心着考試的我，無法開懷和他好好的聊，只能簡短的回個幾句：「請一定要到台灣玩！」「哇！他爸爸真了不起！」

測驗終於開始，第一項是測驗英文寫作能力，考卷上有兩個題目讓我們選一個寫，時間是 30 分鐘。很久沒有考試的我動作超慢，老師來收卷時，我偷瞄到左右兩邊的學生都寫快了兩頁的文章，我只來得及寫一頁。這讓我覺得很沮喪。

接下來是聽力測驗，這一項我倒是還可以，這時我的心情才變得比較好一點。

緊接著是文法、單字跟閱讀測驗。大家都在埋頭答題時，突然「碰」的一聲，站在我們正前方的主監考老師﹣﹣說話風趣、體型媲美聖誕老公公﹣﹣毫無預警的摔倒在講台上。當所有的工作人員或是忙著照顧他，或是趕緊打 911，倒在地上的老師說著：「我很好，我沒事！」可是卻一直站不起來。我很關心這位老師的身體狀況，不過只猶豫了幾秒鐘，我還是趕緊低頭答題，因為沒有人喊暫停。幾分鐘後，終於有一位監考人員要我們停筆，把考卷蓋上，暫停了考試。接著就來了一位穿著短褲制服，手銬、槍械等裝備一樣也不少的警察。他表情很正經地為主監考老師做筆錄。隔壁的合肥小子樂天的讚嘆著：「警察穿著短褲耶！好壯！像巨石一樣！」我忍不住微笑起來。這小子有一種天分，能讓週遭發生的事顯得特別明亮。筆錄結束，穿著短褲的警察依舊是一本正經地離開了考場。等待醫護人員到來的空擋，監考人員微笑着要我們伸展一下身體，深呼吸，接著開始說起笑話來：「冬天時，鳥兒都要飛到南方去，那是很長的旅程，為什麼牠們要飛到南方？」台下的我們是一群害羞的外國人，沒有回答。她頓了一下說：「因為太遠了，走不到！」這時台下才有了笑聲。可惜，這幾位工作人員的專長不是帶團康也不是相聲，因此台下的考生們開始跟隔壁的人聊起天來，沒人繼續講笑話。

很快地，8 個醫護人員跟著抵達。這些精壯結實的漢子抬了一張可調整位置看起來很舒適的擔架，還有精良的設備。我真是大開眼界，他們的動作就跟電影裡的情節差不多，迅速，不多話。他們簡單地用儀器檢查了患者的狀況，花了一些時間把摔倒的監考老師從地上抬到擔架上，依舊是悄然無聲地離開了。接著監考人員要我們深呼吸一下，繼續答題，她看了一下碼錶，告訴大家：「剛剛中斷了 11 分鐘，考試時間會延長補回來。」從警察來到醫護人員撤離只花了 11 分鐘，動作可真快！

我又繼續搔頭抓耳答題，太久沒考試，腦細胞的運轉速度可媲美太空漫步，也只能勉力而為。因此考試時間一結束，我彷彿做了一天的苦力般勞累。卷子一收走，合肥小子不改快活本性地捲着舌頭說：「那個閱讀測驗可真難啊！」小子！真的這麼難的話，你怎麼還能這麼快活呢？

蘇小妹工作結束來考場看一下情況，正好遇到我走出來。合肥來的小子似乎感染了我，我捲着舌頭嘰嘰呱呱地告訴蘇小妹這一個充實而精彩下午的總總遭遇。蘇小妹問我考試的內容，我卻一題也想不起來......看來，我會從初級班開始吧。